记者们得到想要的信息后,心满意足地离开。
后来,警笛响起,程时最终被警方的人带走。
祁既白准备的证据很充足,关于程时下药的,也关于他泄露机密的,通通被提交。
被推走前,程时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祁既白,问道:“祁总,我很好奇,您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。您我自问为您做了不少事,就算初衷不好,但依旧是不可磨灭的。”
对于程时的问题,祁既白显得异常冷漠。他不准备回答程时的问题,披上余虞递给他的外套后,回头看了程时一眼。没有对程时背叛他的埋怨,也没有得胜的喜悦,仅仅是回望,眼中无喜无悲。
“我没有怀疑过你,”祁既白声线清冷,眼中如被冰雪,他解释道:“我只是需要你离开公司。”至于信任?呵,无稽之谈。
闻言,程时低头,颇显沮丧。
刚调到祁既白身边,他确实是看不上这个手下无兵的光杆司令的,但祁既白会审时度势,从不吝啬对他的支持,甚至助力他放手一搏。渐渐地,他便适应起这种发号施令的生活,适应到狂妄地认为,自己应该当家做主。
事实证明,祁家的人,没一个是简单的货色。祁既白的潜伏,居然会被他认作是屈服?想想都觉得可笑。
“你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的吗?就凭我一个人,不可能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调动资源。”
祁既白对此毫无兴趣,他神色恹恹,看向一旁正在看热闹的祁承旭。
祁承旭笑得很欢,似乎完全忘了面前的程时是自己的敌人。这一点有悖于祁既白对他的认知,祁既白眉头微蹙,仔细观察他的好堂哥,最后发现,他堂哥根本不是在看戏——祁承旭在和他的未婚妻眉来眼去!
不,准确的说,是他堂哥在单方面地对余虞使眼色,余虞则视若无睹,拿着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翻花绳。祁既白不会觉得这两人有奸情,但诡异且融洽的画面还是让他莫名不爽。
“咳咳。”他咳嗽一声,示意他哥收敛点。
但祁承旭完全没有get到他的意思,依旧我行我素,指指自己身上的衬衫,又隔空比划了个帽子的形状。
“把我外套和帽子还回来!”祁承旭无声地呐喊。他回国之后,钱花得所剩无几了。他的外套和帽子勉强算得上牌子货,卖掉还能撑一段时间。
余虞看懂了他的意思,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,丢在他的腿边,无奈地摇头。
“外套给你弟穿了,他现在身体不好。”她嘴唇向祁既白的方向呶呶,无声地拒绝。
看见这抽象的一幕,祁既白竟然完全明白了。他也想参与他们的哑剧,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程时以一声怒吼打断了他。
“你以为你赢了吗?不,这只是开始!他们不会放过你的!”程时怒喝。
他看出来了,这几人都不把他当回事!没人关心他要说什么,把他漠视了个彻底。
这是程时无法忍受的。
“他们?呵,谁在乎。”祁既白轻蔑一笑:“要是真有本事,也不至于躲在暗处。”
没头没尾的一番话,让现场的祁承旭哑口无言,令余虞兴致洋溢。她满意于祁既白的答案,轻笑几声,伸出双臂搂住祁既白的腰,道:“我就知道,小白很聪明,和表面上看起来不一样。”
岂止是不一样,简直天差地别。
在她面前害羞、真诚,毫无心机的青涩少年,放在外面,是能嘎嘎乱杀的存在。他会不动声色地算计人,会偷偷收买人心,并且毫不手软。
余虞一向追求刺激,她最欣赏这种多面的人。纯粹的善与极致的恶都会令她乏味。
对于余虞突如其来的亲密,祁既白适应良好,他不再和以前一样面红耳赤,而是把身后的人轻轻推到身前,无奈地叹气:“小鱼姐姐,你又来。”
非要在大庭广众下逗弄他,真是……
恶趣味极了。
余虞挑眉,唇瓣轻扬,生动鲜活,“什么叫我又来?夸你也不好?”她偏偏要恶人先告状,堵得祁既白说不出话。
见状,祁既白只好心安理得地立于她的身侧,装作什么也不知道,对祁承旭道:“你也看见了,她就是这样,得了便宜又要占理,霸道的不得了。”
“哥,要是她刚刚对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,我替她赔罪。”
分明是在叹息,但祁既白话中的亲近与宠溺却不言而喻。
祁承旭心觉好笑,“算了吧,你赔罪有什么用?就凭她惹事的能力,十个你都赔罪不完。”他以开玩笑的形式回应,既委婉地认可他们的关系,又隐晦地表达对祁既白的不满。
不就是和他未来的老婆对视了会儿嘛,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吗?至于要故意宣誓主权?
小孩子把戏。
祁承旭心里不屑,面上笑意不减。
他倒要看看这对未婚夫妻究竟要干什么。